康氏族人的梨園風采

——河南省鄢陵縣康莊業(yè)余豫劇團30年風雨歷程（二）

 五、改革創(chuàng)新  觀眾稱頌

為了吸引觀眾，在三位老師的精心策劃下，康莊豫劇團還對《白馬關》和《包青天》兩個劇目的演出方式進行了大膽創(chuàng)新。

《白馬關》一戲，是唐朝時期軍中元帥楊凡與武狀元薛丁山兩人爭奪美女樊梨花的故事，情節(jié)婉轉(zhuǎn)、驚心動魄，極具觀賞性。長得美貌絕倫而且武藝高強的女子樊梨花均被二人看中，在白馬關竟相追趕樊梨花。樊梨花把追到前面的楊凡一刀劈死后，又痛苦不止，情節(jié)非常動人。為使演出更吸引人，對“追趕”一場采用了“雙劈”的辦法展現(xiàn)給觀眾。原來扮演樊梨花的是康秀春，增加了經(jīng)常與本團配合演出的南塢村業(yè)余劇團的旦角演員王隨；康根榮扮演楊凡，又增加老生演員康國俊；康秀安（女）扮演薛丁山，又增加丑角演員康祥云。以上兩套人馬均同樣著裝，同樣動作，劈倒楊凡后，兩個樊梨花同聲哭唱夫君，兩個薛丁山同樣作發(fā)抖動作，生怕再把自己劈了。這樣的創(chuàng)新模式，大大提升了觀賞效果，很有吸引力，觀眾無不拍手叫絕。

《包青天》一戲，又稱《鍘美案》，是北宋時期當朝駙馬陳世美不認前妻秦香蓮，并派韓奇在廟中殺害秦香蓮母子三人，韓奇見狀不忍而自盡。秦香蓮把陳世美告到開封南衙，包文正勸說陳世美未果，又不敢惹當朝駙馬，便拿出銀兩勸秦香蓮回家。在秦香蓮的激烈言辭逼迫下，包文正冒著丟官的風險，鍘了陳世美。這是一場感人肺腑的戲。在行刑時，眾多劇團都是采取“暗鍘”的方法，就是包文正一揮手，后場一聲炮響，就算完事?？登f劇團卻采用“明鍘”的方法，觀賞效果很好。

所謂“明鍘”就是演戲與玩魔術相結(jié)合的一種演出方式。具體操作過程分三步：第一步作好物資準備。（1）演戲前扎一個男演員下半截身軀的假人，內(nèi)裝麥桿，或谷桿作填充物；（2）帶桌裙的方桌一張；（3）鐵鍘一口，用黃表紙貼在鍘刃上，表明是一口銅鍘；（4）來蘇水少量。第二步，王朝、馬漢把方桌抬到舞臺前方位置，又把鐵鍘抬到方桌上，王朝口含來蘇水用手把鍘口啟開，張龍、趙虎架著仰面朝天的陳世美，從后場走至方桌后，將假人下部送入鍘口。第三步，包文正一聲令下“行刑”，司鍘人王朝按下鍘刀，只聽“咔嚓”一聲，把假人下部身軀鍘下，隨向鍘刀面上噴出口中含的來蘇水，鍘刀立即變?yōu)轷r紅色，扮演陳世美的演員應聲躺下趴到幕后，馬漢立即把鍘下的假人下部扔到臺后。

“明鍘”陳世美的一幕演得天衣無縫，用“魔術”手段給觀眾展示了鍘陳世美的景象，在舞臺上出現(xiàn)了驚心動魄的“真實”瞬間，令人震驚不已。同時也大快人心，觀眾反響很好。

     六、秦嶺廟會  大放異彩

1956年初春，扶溝縣古城區(qū)秦嶺村廟會上的執(zhí)事派人來康莊邀請劇團演戲三天，并達成口頭協(xié)議。唱戲的前一天，該村派一名干部帶領三輛太平車（四輪木制）前來康莊接應演員和服裝道具。當全體演員背著行李來到車旁時，這位村干部一看演員大部分是十五六歲的娃娃，還有幾個須發(fā)蒼白的老者時，心里犯了嘀咕：這老的老，小的小的一幫人能唱好戲嗎？如果唱不好，就會受群眾埋怨，因而遲遲不讓演員上車。劇團團長駱文周明白他心里怎么想，便發(fā)話了：“同志，我看你是對俺這個劇團有看法吧！你不要看俺這戲班都是孩子，年齡雖小，唱得可好。你打聽一下，這二三年鄢陵城以南的物資交流會，哪一次不是俺康莊劇團支撐的，那時演員的年齡更小。”兩句話說得那位村干部無言對答，便連聲說：“上車，上車！”

    當天下午到達秦嶺村，晚飯分配到農(nóng)戶家，吃派飯。那時農(nóng)村生活仍然很苦，家中都是紅薯湯，粗糧饃。晚飯后，駱文周團長對演員們說“咱來這里是為唱戲，不是圖吃好飯。他們這樣做，就是以為咱唱不好。越是這樣，咱們越是要鼓起勁，拿出真本事來叫他們看看?！碑敿礇Q定，今晚頭場戲演出《白馬關》。

演唱時，由于采取“雙劈”的演出方式，觀眾看了無不拍手稱奇。他們說的最多的話題就是：“這班娃娃年齡雖小，卻演得這么好，真是世上難找?！?/p>

當晚演出結(jié)束時，該村支部書記登上舞臺，向全體演員作了道歉。他說：“俺這里生活條件差，在戶家吃派飯是吃不好的，很對不起。演員們唱這么好的戲，吃雜糧太對不起人了，明天一定想辦法改善一下。”

第二天起，村里便安排各家各戶按分配數(shù)量每天煮好雞蛋，由村婦聯(lián)主任到農(nóng)戶家收驗集中，以便大家每天先在農(nóng)戶家吃過中午飯、晚飯回到住處后，能再吃到雞蛋，以補充營養(yǎng)。

三天大戲唱完后，村里派兩輛太平車，高高興興地把劇團的演員和服裝道具送回康莊。并贈送錦旗一面，表示感謝。

七、武打“開蕩”  振奮人心

康莊業(yè)余豫劇團上演《雷音寺》、《大狼山》、《八卦山》、《對金抓》等武戲劇目中的“開蕩”場面，交戰(zhàn)雙方陣容強大，打斗異常激烈，最為觀眾所注目。“開蕩”時，交戰(zhàn)雙方兵將全部出場，兵對兵，將對將，打斗時槍、刀、劍、戟、斧、錘、锏閃光耀眼。將對將打斗時，各持兵器，個個精神抖擻，一招一式與鑼鼓聲配合得天衣無縫，恰到好處。緊張的鑼鼓聲激勵著交戰(zhàn)雙方，殺殺砍砍，一個回合接著一個回合，使觀眾看得目不轉(zhuǎn)睛、驚心動魄，無不拍手叫絕。

1954年農(nóng)歷四月中旬，劇團在鄢陵縣只樂鄉(xiāng)只樂村的物資大會上演出《大狼山》時，得到觀眾的滿場喝彩?！洞罄巧健穭∧渴茄萸宄滴跄觊g大狼山女將九花娘盜取國寶后，忠良將黃三太，為追回國寶而發(fā)生的一場大戰(zhàn)。最后以黃三太獲勝而告終。上演時康秀安（女）扮演黃三太，康秀春扮演九花娘，康林重扮演周寨主。在開場時先進行了才藝展示，康秀春、康小鳳、康桂蓮、陳小雪等幾個少年女子和男孩康寶山五名演員，每個演員都能連打18—20個小翻（背栽跟頭），最后一個大提（平身躍入五尺以上空中，雙腿在前方拖平身軀而后落地）。接著五個演員又交叉翻滾，場面驚險壯觀，臺前觀眾，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的喝彩聲和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最讓觀眾感到驚奇的是，康莊豫劇團的演員年齡小，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兒童，剛學了二年戲，就能有如此精彩的打斗武功；二是像這樣高難度動作的才藝展示，在職業(yè)劇團里大多是男演員，而在康莊豫劇團大部分是稚氣未脫的女娃娃演出的，非常驚人。

八、旦角全才  閆段遭災

康秀春（女）出生于1938年農(nóng)歷8月17日，是康辛酉的第三個姑娘。她長得端莊秀麗，又嗓音嘹亮，而且聰明好學。受父親熱愛戲劇事業(yè)的影響，從小就對學戲有一顆赤誠之心。1952年8月，她小學畢業(yè)后，就報名參加業(yè)余豫劇團。由于她努力學習，刻苦練功，所以進步很快。四年來，在該劇團邊學邊演的過程中，她學會了60多個傳統(tǒng)劇目中的旦角戲。既能唱閨門旦，又唱刀馬旦和老旦。比如《斷橋亭》中的白娘子、《穆桂英掛帥》中的穆桂英、《大狼山》中的九花娘，《對花槍》中的姜桂枝等主要旦角。在武打開場的才藝展示中，她能連打20個背栽跟頭和一個“大提”，常常贏得觀眾連聲叫好，堪稱旦角戲的全才。

1954年農(nóng)歷2月初，在張橋區(qū)閆段村第二天夜場戲唱《大狼山》時，因該村舞臺搭得不牢固，鎖棚的木板松動，扮演九花娘的康秀春在翻跟頭時，一只胳膊插入兩板子中間，只聽“咔嚓”一聲響，右肘骨下方立即骨折，骨頭茬子頂出皮外二寸多長，頓時鮮血直流，疼痛難忍。演出只得立即停止。舞臺上的演員急忙把康秀春的胳膊從木板縫中抽出后，迅速將她架到演員住處，由劇團炊事員康天義騎自行車載著她往相距35里路的梨下村連夜緊急包扎治療。同時，范老師安排康小鳳化妝九花娘，頂替康秀春。演員們用麻繩把舞臺上的木板與檁木捆綁牢固，準備繼續(xù)演戲。觀眾看到如此慘痛的情景，都為這位“旦角全才”的遭遇表示同情，個個唏噓不已。觀眾們都以為《大狼山》今晚無法再演了，只等著再唱一段折子戲罷了?？上氩坏降氖牵莩鐾Ａ舜蠹s20分鐘，團長駱文周走到臺前向觀眾說；“剛才出了點事故，大家也看到了，已將演員送梨下?lián)尵?，下面馬上繼續(xù)演出，還是《大狼山》一戲，請各位接著往下看?！苯又?，只聽一陣緊湊的鑼鼓聲響起，康小鳳扮演九花娘出場，仍是一連打20個“跟斗”，最后一個“大提”從空中落到舞臺左前方，向觀眾一“亮相”，大家看到和剛才扮演九花娘的演員身材高低一模一樣，頓時爆出雷鳴般的掌聲。演出結(jié)束后，觀眾們面面相覷，奔走相告，對康莊劇團的評價越來越高。

康秀春于當晚赴梨下村搶救治療后，又經(jīng)過四五個月療養(yǎng)，痊愈后重返舞臺演戲。但從此往后，再也不敢翻“跟斗”了。而扮演《大狼山》中九花娘的角色由康小鳳接替。